《銀翼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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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非影評

銀翼殺手(Blade Runner)

算算銀翼殺手上映距今已經快要三十年，但這部片仍是科幻電影中的經典。

其是原著是菲利浦˙ 迪克的小說[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也是

菲利浦˙迪克的重要作品之一。

卡爾維諾曾說經典是比其他經典更早出現的作品，若現在的我們認為駭客任務、

第五元素或是攻殼機動隊是某種經典電影，那從這些電影中出現的，屬於銀翼殺

手的殘影，是否可以將其視為經典的例證?

我想更加不證自明的，是即使三十年後這部電影仍然會有所感觸。

故事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在未來的2019(這是多麼逼境的未來)，人類製造出人造

人，為了控制完美的人造人，人類將人造人的壽命控制在四年，並且組成名叫

Blade Runner的組織，消滅那些企圖反抗人類的人造人--稱為退役。人造人的技

術發展至最後，甚至將人類的回憶植入人造人的腦中，賦予他們感情，以便他們

更能屈服於人類。主角瑞克·戴克便是已退休的lade Runner，為了逮捕逃跑的人

造人，再次重現江湖。並且在追捕人造人的過程中，遇見了人造人瑞秋，並與其

產生感情。

最後的結局不能免俗的是人造人全面殲滅，戴克與瑞秋浪跡天涯。

但看似單純的主線中卻有許多有趣的要素。

例如殘破、黑暗的城市。

2019的未來，美國早已移居至其他植民星球，留在地球的，是如香港巷道般的潮濕都城。

日本演歌、漢字與國字混合的招牌、閃爍的霓虹燈。即使有會飛的警車或是高聳

入雲的堡壘高樓(似乎是給上層歐米居民居住?)，但也就只有這麼幾次的場景來

對比--古埃及式明亮的公司，充滿著歐風的總裁房間，也就只有兩三幕，其餘時

間便是不止的霪雨。這也許是英國導演雷利·史考特所知道的香港，但是否是當

時觀眾所熟悉的未來?--並非光明的先進的，而是除了審問器具或是人造人相關

的科技，家中的風扇仍嗡嗡作響的未來--在潮濕的招牌下，販賣著幾可亂真的人

造蛇，或是貓頭鷹。在這種未來，似乎什麼界線都被雨模糊。

那些不止息的落雨，是否是人造人在那短短四年中來不及流出的淚?

在片中對於人造人的追查或是人類/人造人的情感描述都極為片斷且緩慢，即使

知道人造人為了延長壽命(為了相愛的人?為了跟人類平等?)而逃跑，或是殺了製

造他們的人，但卻又是非常的零碎。在片段中，觀眾總是突然才了解到原來人造

人普莉絲和羅伊是相愛的、羅伊很可能是為了普莉絲而想要延長壽命之類。或是

戴克搜查的思維也是無比跳躍--但卻又花了一段時間描述著戴克如何用照片找

到第一個人造人。

所有的主線或是其他都是一大片下著雨的城。而所有的疑惑與美都從這座城衍生

而出。

明明是如此濡濕又破敗。

第一個人造人羅拉在逃跑時，身穿的透明風衣像是蝶翅般振翅，她撞破了那些櫥

窗的玻璃--她跟櫥窗的模特兒比起來，不就是活生生的人?

霓虹反射在玻璃與風衣上，絢爛無比，直至戴克一槍又一槍的將他射擊到心臟停

止為止。

再者賽巴斯汀遇見普莉絲時，帶她進到永遠漏水的家--有著沒有生命卻會說晚安

的泰迪熊，與不斷蒼老的青年，唯一與賽巴斯汀做朋友的，是人造人普莉絲。

又或者在主角昏暗的房間中，瑞秋的眼淚。在戴克告訴她她是人造人時，將他否

定瑞秋一切的過往時，外面是否也下著雨?

短暫的光明就只有在審問人造人之時。為了監控審問人的瞳孔血管，常有眼瞳孔

的大畫面不規律的瞳孔收縮與快速的問答，反而讓人焦躁。

但人造人與人類之間的模糊，不是在官方的審問中成型，而是在暗夜的雨中。

在片中，人類似乎就只是互相問答的工具。

或是一團團永遠撐著發光的傘行走的物件。

會哭泣的是人造人。

會表演莎樂美的是人造人。

會因為憤怒而絕望將人造人製造者的頭捏暴的是人造人。

會因為相愛而痛苦的是人造人。

最後，將戴克像是螻蟻般玩弄，卻在緊要關頭救他的，也還是人造人。

那一首美麗的詩句也是由人造人的口中說出的:

 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

 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 near the Tanhauser Gate.

 All those...moments will be lost...in time.

 Like...tears...in rain.

 Time...to die.

(最後的人造人羅伊在一手握著鴿子，一手釘著釘子的情況下死去。

如果真的Ghost in  the shell,那振翅飛翔的白鴿代表的，也許是羅伊不再受到人

類的奴役與控制，得到真正的自由?)

甚至，導演也承認了戴克其實是人造人，這些故事也許只是戴克作的一場有著電

子羊的夢。最後一幕的獨角獸摺紙是否在告訴戴克，作夢中夢見獨角獸的自己，

不過也只是只有短短壽命的人造人的一場夢境?

(那墨西哥役，總是摺紙的警察蓋夫，也許Inception中的干擾者?)

這是部沒有人類的電影，或者說，是比人類更人類的物件，為了人類而變得更像

人類的電影。

(題外話，說他膚淺也好，經典也罷，我想三十年前有鐵釘刺穿手掌或是用手把

別人的頭捏暴應該也算是經典的證據之一吧)